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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cho_n9O8i

【直播】《Echo的摩托日记之兰伊独库公路》第三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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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6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睡不着先生 发表于 2016-10-6 21:34
建议加一下微信:《平安独山子》,是克拉玛依公安局独山子分局的公众服务号,上面有发布每天最新的独库路况 ...

{:1_117:}谢谢,待会儿加上。
今天遇到自驾的朋友,2号他被迫从独库公路绕行,下了一场雪封了路。
 楼主| 发表于 2016-10-6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车祸猛于虎 发表于 2016-10-4 21:01
楼主是个有思想的人!

{:1_122:}【一朵花】
 楼主| 发表于 2016-10-6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Echo_n9O8i 于 2016-10-6 23:19 编辑

2016年10月3日  海西州大柴旦镇 /海拔3100米/行程200公里(+外星人遗址70公里)
第五天

本是要赶一赶路的,路牌指示“外星人遗址”方向,不由得跟着箭标探路,于是多走了70公里回头路。

“外星人遗址”景点门票20元,在淡季只收5元。景区的大门类似于在村口设杆收费。

进入后,见到正在放羊的才仁大叔。他每天的生活也就是赶着羊群到达牧场,看羊吃草,日落了再将羊赶回家。牧羊人常年跟羊群呆在一起,身上有羊群的气息,蚊子围着他转,是真正的以放牧为生的人。当地政府划给他家一万多亩地,春夏秋冬四季皆有牧场,羊不愁草料。一年到头,他就在万亩大地间流转。从羊羔到成羊,放走一批批羊群,也放走了他的青春,他跟着羊群变老了。

五六百头羊,他放牧一拨,儿子们放牧一拔,一家子围着羊群转。眼下市价不好,一年下来一头羊只能卖600块。即使如此,一个老百姓能有这样的家底,远超过我们对于高原大地上贫瘠的理解。

牧民住得分散,走家窜巷需要用摩托代替,一个村庄一千来人,挨在一起的是零星几户。一天两顿饭,牧民中午不回家。我把从兰州“饮料店”带过来的绿茶送给他。他则将儿子的手机号留给我。

一条公路通到“外星人遗址”目的地有几十公里,一路走一路看,里面有牧场、湿地、河谷、雅丹地貌以及一咸一淡两个大湖:托素湖、克鲁克湖。

敢说境内留存外星人遗址,就是在世界范围内也需要极大魄力。这种魄力来自于托素湖、克鲁克湖这对双生湖,它们为邻居们赋予了孕酿传说的仙气。

“外星人遗址”实质指3个几平米见方的洞穴,外围的UFO、石碑属于人工造型。如今3个洞穴1个塌方,1个填满塑料瓶。存留的唯一洞穴,所关注的焦点在于有铁管从洞穴顶部直插洞内,在洞壁内留下铁锈斑斑。而一直以来,在这对双生湖畔没有人类居住。

是否果真为外星人遗址,没有人深究过。在这个名号下,尽管相信是科学现象的人也会去那看一看。盛名之下,对这个洞穴的失望,因为有了双生湖,也能由美丽的湖泊得到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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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才仁大叔

我和才仁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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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6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4号 海西州冷湖镇/海拔2700米/行程230公里
第六天

从东向西北横穿青海省全境,望不到头,这是苍茫辽阔的祖国大地。

在海西州离州府德令哈越来越远的地方,人烟在慢慢消失,只有矿业工人偏爱这不毛之地,在煤窑里,在沙场中,在油田旁,发出人类的生息。

煤矿里全是煤,看到的,摸到的,听到的,就连矿场旁专供工人的小餐馆厨子,身上也隐形地裹着一层煤灰。

五彩煤窑,当年不知是谁为它取了个城里名字。

煤矿工人挖煤,煤矿司机拉煤,煤矿厨子为挖煤拉煤的人做饭。食材不够了,他就去最近的镇里采购一笔。多久去一次呢?大概五天吧,虽然每次回来都大包大揽,恨不得再多带一点,但毕竟生冷食品放几天就需要更新一次。

这几天高速公路免费通行,厨子准备多进几次货,采购些馒头和肉类。

馒头最不易保存,一盘馒头上桌,清清白白的面皮上分别印着一枚煤灰指纹。这枚指纹清晰而不张扬,淡雅且简练,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快乐厨子的形象。

我以指纹螺母为圆心,将小小的椭圆面皮揭下来,馒头重又一层不染,我心大快!厨子家的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拎起茶壶机警地往这边走。慌乱中,我将馒头四脚朝天翻身过来。姑娘打探一番,确认没有情况后,倒上一杯茶朝邻桌走去。

人间一片祥和…

我低下头来,看到了馒头背面悬挂着一粒小煤球…在这个小饭馆,煤炭储量是极其丰富的。

拉煤司机填饱肚子,哼起宗教调子,念经讼唱的动作使饭堂安静下来,人们不抬头,悄悄地听。这时,拉煤司机的微信响了,他停下来,笑眯眯地投入一场社交,也许是跟情人,也许是跟矿里的兄弟。

神秘的古老传统从来没有离得如此之近。

爱笑的煤车司机不爱回家,虽然家住西宁,搭上一个通宵的车就能到家,他仍旧一年回家一次。在那一行,也许这是一个长途货车司机应有的行业操守,不回家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货车司机。

餐馆里的所有人走到院子里为我们送行,没有联系方式,没有再去的可能,这样的离别相当于永别。为此,我该抱拳相向,许下一个愿望:后会有期!

位于马路旁的马海村是青海唯一的哈萨克族村,十多年前,村民由新疆迁入此地。

街坊邻里照搬过来,邻居还是好邻居,生活还是固有的模式,只不过,房子变成了统一的红房子,红房子上刷着“民族大团结”的标语。

十多年过去了,邻居里加入了新的面孔,村里人嫁进嫁出,与周边省份进行着融合。

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人,正是娶妻的年纪。

他会选一个什么样的妻子,过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呢?显然,这个问题还没有成为他的烦恼,他正忙着和小伙伴在一辆报废的皮卡车上拆解着零件。

走过去为这两个哈萨克族青年拍照,他们俩像扭捏的姑娘家,难为情,全然不是刚刚拿着扳手螺丝的模样。

土著骑手的灯罩破了一个大洞,手刹藕断丝连地挂在车把手下方,跟他说修修车,他也学着两个青年的样子害羞起来。尽管他已经四十岁了。

落满阳光的村子里人不多,半数房门紧闭。村里小道上来去最多的是跑来跑去的孩子,以及看着还跑不动的幼儿的老人。从牙牙学语的孩子到老得掉牙的妇人,兼衣着艳丽,勤于装饰。

村里人要么外出采摘黑枸杞,要么带着家当游牧在外,要么有了其他正当职业,少有人闲在家里。到了每年古尔邦节,那时,他们就从四面八方回来了。

继续朝西走,又荒芜了人烟,直到夜晚冷湖镇出现了。

这个镇子骑车五分钟可以逛完,是五十年代凭空而起的一座城。因有探明的矿藏储量,涌入上万开矿的人。

镇子从无到有,医院、学校、政务部门、酒店、派出所,功能上,其他城市有的,这座工业小镇都在努力完善。虽然是按照镇的建制来规划,其实冷湖还不是行政意义上的镇级单位。由于工业地位,它出落得比一级单位还要体面。

小镇趋于完备时,在镇里的一角多了一座陵园。一年又一年,开矿的人和他们的家眷正在老去。

“献完青春献终生,献完终生献子孙”。当初他们留下来,也许只为一个人、一件事。这个人,这件事,让他们在冷湖干了一辈子,并将后代遗留在那里。

清真餐厅的店家这次话多起来了,关心我们的油箱和行程。冷湖镇里多有监控摄像,人人自觉,车子放在马路上也没人动。说起去年,一名游客捡了另一名游客的行李,部门联动执法,在敦煌将捡包车辆拦截下来。虽然并不是本地人,在检查站干了三年的他对当地的治安引以为傲。

他跟妻子生了个女儿,跟大多数少数民族的孩子那样,他们的孩子很漂亮。孩子黑黑的,看着既像女孩又像男孩。为什么这么黑,他的妻子做了一番解释。这种交流,与汉人之间的交流,味道是一样的。

孩子太小,还没有到把头发包裹起来的年纪。

今夜,餐厅里,每天驾驶18小时的货车司机在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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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7 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5日 新疆若羌县依吞布拉克镇/海拔3200米/行程360公里
第七天

哈哈大笑的货车司机,他在说:老子不寂寞!

他跑内蒙到新疆的路线,一人一车,日行千里,睡在车里,活在车里。运输路线经过他的家乡阿拉善左旗,如果不是车子坏了要修车,他也像煤车司机那样,一年到头才回家。

离开冷湖后,几乎进入无人区域,漫天黄土中由土涂成的戈壁滩,由土堆成的山脉绵延上万年,覆盖着人类的祖祖辈辈。

风吹不动,脚踩不坏,土层表面覆盖着一层白白的盐碱,铁了心要在盆地里做一颗坚硬的石头。

没有动物,没有植被,只有大车被炸掉的轮胎皮。一个人走在黄线一侧,另一侧会遇到点什么呢?然而什么也没有,大车收起它的指望,自嘲地压着黄线开。

一辆小摩托跟上来,大车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立马整了整坐姿,并回黄线内。

小摩托加速,大车自觉地被追着往前冲;大车爬坡,小摩托跟着降了档,相依为命,一块走了十来公里。

"小摩托,我们搭伴走吧!"大车滴滴喇叭说到。
“好呀大货!不过你得离我远一点,你名声可不好。”小摩托担心地回答。
大车爬完坡,气鼓鼓地吐着黑烟,犹豫再三,拧着油门走了。

路彻底变成了小摩托一个人的,怎么骑,不会有人有意见。

这条国道多干净啊,稍有脏东西,大风就把它吹得远远的,然后凝固在某处,成为戈壁,成为山脉;
这条国道多干净啊,稍有人烟,凛冽的气候就把他们赶得远远的,然后沉思着,再也不愿去那里。

对面一个黑点连同它盖着货物的黑色顶棚朝我开过来。我降档减速,做好会车的准备。当我迎过去时,那个黑点不见了…这在非物质世界,叫做神秘力量;在戈壁里,叫做幻觉。

接近花土沟镇境内,大车成群结队出现在路上,只有一辆掉队的卡车不能一块走,它侧翻在地,孤零零的。

18个小时,日行千里,它只想睡上一觉。

四个在路边等车的回族青年,发出人山人海的气势。他们在下边的铁路工程部修路,路修完了,三个人来送弟弟。

一辆过路轿车将弟弟带往西宁,到了西宁再转海东民和的班车,弟弟就到家了。

三个青年穿着单薄,不知是扛冻,还是修路的地方太热。再过一阵子,跟弟弟一样,他们也要回家了。去
去过西宁,去过杭州,来过柴达木盆地。小青年也许不到二十岁,走南闯北中,不知明年会去哪里…

进入花土沟镇,打着油井的磕头虫们讲述着这座小镇的富饶。小小的镇子,加油站不下十个。跟同样作为工业重镇的冷湖不同,花土沟早已摆脱父母的手,独自拥有飞机场。

315国道边的加油站推荐摩托车去离国道3公里的镇上加油,镇上有为摩托车开具加油证明的派出所,以及指定为摩托车加油的油站。

一番理论后,姑娘心软下来,把摩托车带到角落里,监督着把油箱灌满。

八点,风吹得揭不开面罩,新疆界牌屹立在最后一点天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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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7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幽默,文字写得好
发表于 2016-10-8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终究还是带上了狗四,加油。
 楼主| 发表于 2016-10-13 0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清早的农夫 发表于 2016-10-8 15:24
终究还是带上了狗四,加油。

按道理,伙伴是要有的{:1_113:}
 楼主| 发表于 2016-10-13 02:07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6日 若羌镇/海拔900米/行程290公里
第八天

衣吞布拉克同样是八十年代建立起来的矿业小镇,皆为外来人口,少数民族占比很小。
因地处青、藏、兰、疆交界处,人们看好它的商机,并甘愿在风沙与蛮荒中漂泊。

进疆后,油品管控反而规范统一了,刷验身份证即可加油。内地部分加油站要求在公安部门备案加油的做法可能是出于地方上的臆想。

县域公路检查站是统一规范的第二部分,逢县必检,须脱帽刷验身份证。执法人员是当地的维族警察。警察很和气,不管是坐班的还是外围荷枪实弹的民警,摩托车离开时向他们挥手,他们就会祝福你。

只有其中一个民警显得不开心,他站在设卡处调派车辆,也许是因为其他民警坐着,只有他站着;也许因为指挥车辆的缘故,他厌倦了说话。他总是用反问句来回答问题,不禁让人觉得自己的每句话都是那么多余,懊悔去搭理他。

正打算不再理会他,他突然走过来给你擦擦心里的冰霜:油箱加满了没?县城270公里呢!于是我忍不住又去理睬他…

阿尔金山脉将寒流挡在了山的南侧,翻越它,北边暖意融融。

带着这样的期待,两个小时山路我不愿停车,时而左倾,时而右倾,以让臀部相互支撑。

在山顶一阵高反来袭,也就四千米高度,竟让我那么想四平八稳躺在这土地上。

一个下坡走了五十公里,一个身着迷彩服的摩友迎面而来,精神为之一振,滴滴答答朝他按起喇叭,整座山脉的气氛因此激荡起来。

两个人,就能激活一座山,就能缩短一条路,只要他们是战友。

我猜快到山底了。路边一座简易板房,门板上喷着大红色的“加水”二字。它的前坪多么空敞,多么适合停留啊。我调转车头,停到它的坪里。

板房里走出来一个老师傅,他左手捏着一个素包子,右手捏着另一个素包子。走过来,将右手的素包子递给我。包子冒着热气,晕乎乎地说,终于来了个能说话的,我都热了三遍了…
他准备了许多待客的吃食,许多烂在了框里。

老师傅姓付,当他年轻时,去过迪拜伊拉克中东。当他不够年轻时,来到阿尔金山,找了一眼泉水,安了一个水泵,盖了一个板房,做起了为货车加水的营生。

白天,他是个体面的生意人,一台车加一次水15元,货车爱停留时,一天能赚一千块钱。晚上,他是大自然的弃子,没有电灯,他看不见,没有锋利的獠牙,他不敢开门。这个时候,动物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做为中国第四大无人区,阿尔金山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夜晚是另一种喧嚣,狼在嚎,狐狸在探头,藏羚羊的影子在靠近月亮的地方攒动。野兽撕裂着板房外的空气,笑话他是个没有族群的人类。

没关系,深夜的货车司机会为他壮胆,虽然,他同样躲在钢铁盒子里。但他们终究是同类啊。

大货的灯光,曾为多少人壮过胆;大货与路面擦出的隆隆鼾声,曾把多少人送去甜甜的梦里。

因此,他不惧。

老付说往山上走八分钟有一片绿洲。谁会想到在这踹也踹不开的土堆上会生出绿洲?我得意于交了一个能让我看到第一个绿洲的朋友。

爬进山里,第一眼看到的是遍地的卫生纸,躲过那些现场,就能看到绿洲的一角。这些急匆匆的人,要是多走十步就能尝到阿尔金山绿洲的味道了。

绿洲生长在山头与山头间的低洼处,因为低,累积了变绿的能量。

在时间凝固的土堆间,绿洲像时间以外的存在,静静地一呼一吸。我突然觉得配不上它…

下了山,为车子加满水的维族司机在冲脚。往那头看看,另一个维族司机也在冲脚。不得不想到,这是属于卡车生活的一部分。

我走过去,说师傅拍张照吧!他便把穿好一半的袜子悬在空中,用全部精力开放一张笑脸。就像昙花一现那样,当他转过头看着他的卡车时,又恢复了坐在卡车里的凝重。

加满水,他们接着赶路,我也该走了。

在315国道阿尔金山脉1404段,红柳沟2号桥旁有瓜有果有素菜,还有老付和等待。

新疆属于狒狒的第一场沙尘暴在下午五点刮到,罗布泊界碑前松软无人的碎石路在诘问我:你不是要来吗?你不是要看看余纯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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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13 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7日 尉犁县第三十一团/海拔800米/行程300公里
第九天

若羌县每一家酒店宾馆第一道门是安检门,第二道是行李安检仪。新疆境内,莫不如此。

人们似乎习惯了,安全检查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即便是一个旅人,初来乍到后,不难融入到这种秩序中。生活依旧是生活,旅行依旧是旅行。

那些惊恐的,担忧的,那些猜测的,被动的表情,放在当地老百姓的脸上不适合,他们像所有其他老百姓那样生产生活,不问世事。

维族小伙的烧烤架花了一万块钱打造而成,卖出多少烤串,是他最关心的。手抓饭店里的维族夫妇,今天接待了多少客人,是他们最关心的。客人有时候谈论当地局势,听得懂汉语的他们只当做没有听到。

楼兰博物馆外,阿力屯古丽笑意盈盈,我们攀谈起来。她说得不多,汉语不好,不能表达时用笑脸代替。笑脸不能代替时,她把当警察的艾合买提叫过来。

艾合买提当了两年辅警,喜欢摩托的他在试骑狗四时,不忘敬了一个军礼。

阿力屯古丽看到摩托车上神气的艾合买提,也嚷着要骑一骑狒狒。

于是,我多了两个新朋友。

加油站的铁壶油嘴过长,没有相当平衡力,一个人加不进去油。帮助我们加满油的是站里的维族安保人员,除了眼窝深一些,他跟我们村里汉子一样老实热情。

今天的主题依然是土,不再是盐碱土块,而是粉末:塔克拉玛干沙漠。从若羌县出发,沿着穿沙公路,由南往北指向州府库尔勒。并非沙漠腹地,沿途可见沙湖、绿树、灌木,塔里木河也跟着走了一段。

下午三点遭遇入疆以来第二场沙尘暴。

不同于青海,新疆的山脉避开了凉意,二十多度的气候,刮风往往在下午。一旦刮风,就有沙尘暴的可能,细沙被漫天扬起。在百来米的能见度里,大货、小车表现得一如往常。

单调的天色里,睡意渐起,这时一阵横风刮袭来,头盔里灌进去呜呜声声:精神点,好歹沙尘暴呢!我叹了口气——这不是北京雾霾再搅扒搅扒的模样吗…

出了沙漠,走国道218,经过三十三兵团时正好八点,天色仍有余亮。

继续朝前走,车辆纷纷亮起远光灯,做好了迎接天黑的准备。当天空真正暗下来时,这些车还不肯切换成近光。隔着一公里,远方的大灯直直射进眼睛里,如此大而亮的威力,想来是大车。越来越近,即将正面交锋,我用车灯闪它,它不管不顾,把我掩埋在一片越来越浓的黑影里,那一刻,全世界都消失了,驾驶凭直觉。

狒狒骂了一句:自私鬼!

交锋过后,我看见它傲慢的屁股上写着两个字:小车。

没缓过来,远光灯又来了。这一次我要灯光狂闪,直到它羞愧不如。不料,隔着五百米,远光换成了近光,它不按喇叭不并线,老成持重,掌控着道路局面。

这才是大车!

夜晚的道路,有时将你孤零零地放在路上,有时将你放在一堆车灯的夹缝中间,经历着一次次的冷清与重围。

三十一兵团,在一家老知青家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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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13 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做梦飞行 发表于 2016-10-7 21:09
楼主幽默,文字写得好

{:1_117:}朋友们
发表于 2016-10-13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容易的一路跋涉,顶一个。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1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8日 轮台县/海拔900米/行程330公里
第十天


老知青女儿家的房子盖了七层,紧贴着218国道,光盖就盖了三年,筵席、餐饮、住宿、KTV俱全,是三十一团数得上的气派宾馆。带着花环的圆形拱门下,曾走进过不少乡里乡亲。

至此,老知青的第二代、第三代多了一个留在新疆的理由,新疆有他们的七层楼。在外人看来,老知青远走新疆,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1949年老知青响应号召成为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建设大西北。

一过经年,曾经年轻的人,带着依旧年轻的面庞回到了家。又过经年,曾经年轻的人带着比他更年轻的新生命回到了家。

老知青呢?女儿出生了,他没有回家;女儿的儿子出生了,他没有回家;孙子在长大,时间追着他叫佬佬,他还是不回家。当风在他嘴边扬起一道扁扁的皱纹,他是一个新疆老人。

不少汉族面孔散落在省道里,开一个门面,做一桩生意,衣着、话音还是刚来时的样子。不少汉族面孔散落在乡道里,骑一辆农用三轮车,带一群孩子,远远近近,已长成当地百姓的模样。

这些挨着棉花地来来回回的汉族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要么已在新疆呆了许多年,要么正打算在新疆呆许多年。当我的手指刚刚开始皲裂,他们皲裂过的手指早已长出崭新的皮肤,并且开始吸收盆地赋予他们的养分。

国道边,几陇田,叶棕棕,裹成片,裹成一片白点点。再细细看,田垄最远端几顶鲜艳的头巾在棉花地里起起伏伏。

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什么性格的人,一块摇着头巾的棉花地,我想看看。

田梗好长,走一走,望一望,棉花地探出来更多的脑袋。等我爬到对岸,那些光着脸露着头发的男人和蒙面盖头的女人从棉花地冒出一大片,连正在小便的小屁股也来不及提起裤子,豁着嘴往这边瞅。

众目睽睽,总得说点什么。
我举起手,露出八颗牙齿
——你们好呀!
——天地之间为之一片哗然,秸秆在颤抖,抖得棉铃叮当作响。女人戴着抒情的口罩,不知道口罩下讲的是哪一种语言,眼睛泄露了答案,一群把眼睛笑弯的女人。

看明白我的来意,人们像弄清了真相那样,转过头去继续摆弄棉花,眼睛还弯着。

新疆的棉花正值采摘季节,对于种棉织棉的南疆,收获棉花是一家人的头等大事。于是携家带口就成了收割场的画面。

阳光充沛,棉花盛开,胀鼓鼓的编织袋上,红鞋子晒得很舒服。

当年的一个下午,他们的祖先就是这样把鞋子脱下来放在岸边。现在,子子孙孙带着家眷来到岸边,脱下鞋,让阳光烘烤着双脚,脸上露出跟祖先一样的表情。

盛开的棉铃,裂开蓬松的棉纤维,反射着白色的光。世世代代,人和棉铃共同在棉花地得到滋养。
我是一个自由的路人,痛快地看着他们长久以来的生活。干脆坐下来好好看,他们和我自己都不介意我是一个外乡人。

左边还没有孩子的年轻夫妇,右边带着两个孩子的一家四口,他们多爱笑啊。

南方的水稻田,新疆的棉花地。“一百亩”是当家人唯一表达的汉语,但是笑容,超越了一切。

离开尉县的棉花地,库尔勒的巴州博物馆大休三天,我失望地逃离了这个城市,来到了巴州的另外一个城市轮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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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0-21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睡不着先生 发表于 2016-10-13 22:18
不容易的一路跋涉,顶一个。

顶得好{:1_126:}
发表于 2016-10-21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顶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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