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诺在摩旅 于 2016-8-17 18:51 编辑
6.26,霍尔果斯口岸、那拉提草原、库车扎巴依青旅。1100公里。头部受伤。巧合之二三。 10点出门,早餐馆招牌上有道面食叫:混蛋。如果你恨他,记得请他吃一碗。 高速愉群翁服务区能加油。 中午停休,一人指着本田标志问:“这是大地鹰王吧?” 瞬懵,要份孜然牛肉面平复下心情。
想玩两次的景区:那拉提。上次到晚了走马观花,今天补上。在那拉提博物馆见到很有喜感的一张熊皮。 下午三点离开那拉提前往库车,这是独库公路的后半程。在盘山公路偶遇武汉车友,他是地质专业的,前往新藏线。他刚到乌鲁木齐就把驾照行驶证丢了,又让家里补寄过来。在吐鲁番去乌鲁木齐的路上被八级横风刮倒两次,减震摔弯了,拖车费750,共修了1500。 谈话至此,我吃惊地发现:在吐鲁番达卜青旅老板娘举的惨痛例子就是他,何其巧合!
到极美丽开阔巴音布鲁克是下午5:30,天色还早,继续前行。 100公里的盘山公路,350公里无加油站让人头疼不已。又见雪山已审美疲劳。 过了大龙池5公里遭遇大雨。我低头跑进路边的简陋饭店躲雨。
“手抓饭多少?”
“30。” “25。”我看饭已冷,便大胆还价。 “行。” 吃饭时得到消息:喀什地震了,这本是明天的目的地。
吃完饭,肚子就难受了,油有问题。 继续冒雨赶路。越走越热,两旁光秃秃、黑魆魆的陡峭山崖高耸入云,路上很少有车,更增添了没有生命的荒凉感。随着时间分秒流逝,原本灰暗的天空也渐渐加深了墨色,和荒凉到恐怖的山崖融为一色,头顶唯一的一抹光线也彻底消失后,路人就像掉进下水道的老鼠,头顶唯一的逃生出口也被紧紧捂住了。 雨中的我咀嚼着孤苦无依,开始怀疑前往南疆是否考虑欠周。后悔没有在巴音布鲁克留宿。为了早点完成旅程回到家,每天都匆匆赶路到晚上十点,已经三天没有和孩子视频,对家的想念渐渐充斥了全部的念头。
途径一个矿区,一路都是运输矿石的大挂车,绵延数里的车队掀起的浓密烟尘连灯光都无法穿透,黑灰色路面更是破碎不堪。满眼都是黑色,缺乏参照物的视野给人近乎失明的错觉,我只能缓缓跟在剧烈摇晃的车队后,忍受着稠得吸不动的烟尘小心翼翼地站骑。 正挣扎间,忽见一加油站,此时距离库车130公里。 停好车,过来一位驾驶皮卡的河北车友张兵聊了几句,他曾驾摩进藏。 加油员远远冲我大喊:“摩托车不能进站,这里是出口不能停,入口在另一边,有摩托车加油点。” 依言停到入口,无灯,很黑。这是加满备用油桶的好机会。我把摩托车靠墙停好,解下油桶放在墙根,拧开盖子。 我站起时忽觉头皮剧痛,血汹涌。这才发现低矮的墙头上锋利的铁丝网。 迅猛的出血只能用力按压,携带的急救包用不上,我总不能用止血带扎住脖子吧。 刚聊过的河北车友张兵要拿头孢给我,我谢绝了。 与他同行的北京高个女孩暮颜拿出纸巾替我擦拭着:“你衣服上都有血了,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摩托车先别管了。” 离加油站最近的医院就是130公里外的库车人民医院。 我们互留号码,答应到了库车再联系他们。 他们走后,我又按压了十几分钟,确认不再出血,去洗手,套上头套,小心戴上头盔晃了晃,觉得能承受颠簸引起的疼痛了,于是启动车辆。 突然另一个加油员冲我大喊:“加油站内不准骑摩托你不知道吗?下来推!”
我艰难地跨下车,推着500多斤的车子和行李,突然对接下来的行程深深厌倦了……
一路摸黑缓行离开矿区,渐渐驶离了山路,天空也由一条线变成一片青灰,雨停了。 迎着刺目的远光灯,我想:终于重回人间了。 入库车的检查站很严格。
到达库车,导航搜索到的青旅己满,正往外走,张兵的冀D皮卡竟比我晚到,他们找不到另一个扎巴依青旅,我带路前往住下。
到了扎巴依青旅门口,最巧合的事发生了: 我看到了摩友於先生的川崎650。本来约好13号从各自的城市出发,到青海湖会和后同行,后来因故各自行动。新疆这么大,就这样简简单单地遇上了。 但他现在在喀什回库车的火车上,次日中午抵达。地震让火车晚点了。 到库车人民医院已凌晨两点,不怀好意的夜幕下,防爆警队用喊话器驱逐医院门口的一群年轻人。我骑车经过时,路边50多人冷漠的目光紧紧地咬着我,不发一言。进入医院,我将摩托车藏在了两辆车后面。
挂号处问:“怎么了?” “头被铁片划了。”
“做个CT吧。”
“……”
剪去伤周头发,伤口2cm但较深,医生建议缝合。考虑到拆线麻烦,我拒绝了,我有把握愈合良好。
包扎后,温热跳痛着的伤口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释然了,再糟糕的境遇也会有过去的一天——切肤之痛换来的领悟特别刻骨铭心。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会遇见谁?
每个明天都像谜一样让人好奇和憧憬,好奇心与求胜欲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或许旅行的意义正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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