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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先锋驿站

再见·蝴蝶灯(终了篇)

 火...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3-3-7 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哥,我看完了你的两倍名著。。佩服,查了下你发的所有帖子发现你也打CF,,,大哥等小弟攒够买6R的钱我再买台电脑陪你打CF
发表于 2013-3-7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朋友祝你开心,大家都会变成熟,生活会继续。
发表于 2013-4-5 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顶顶、经典
发表于 2013-4-5 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唉,可惜了呀
发表于 2013-4-5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63:}
发表于 2013-4-5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散的散文。。。。楼主好忧郁的情绪啊。。。。
发表于 2013-5-10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79:}
发表于 2013-5-10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79:}
发表于 2013-8-11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你好 这篇帖子 已经通过微信公众平台给推广了 谢谢你的精彩报道 详细移步看下列帖子
http://bbs.moto8.com/thread-418134-1-1.html
发表于 2013-8-11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为情痴迷的岁月不会停止,它们只是重复。其实,为车疯狂的青春不会结束,它们只是


  等待。 喜欢二冲的时候也喜欢上一首歌〈回头太难〉张学友唱的。


  我出生在84年的冬天,父亲告诉我,那个冬天很冷,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儿子,却失去了自己的女人。


  那个冬天过去以后,父亲辞职下海经商,把我寄养在奶奶家。有时候外婆和外公带着我。小学一年开始,父亲把我接回家,虽然和我父亲接触的比较少,但是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所以我还是觉得和父亲比较亲近。那个时候,同学们放学的时候都有父母来接,看着同学们坐在家长的自行车后面,手里拿着雪糕,棒棒糖,真的好羡慕。有时候,我会怪父亲不疼我。四年级的暑假,我去父亲开的那家副食店玩,看着他带几个店员忙里忙外的,从早上9点到晚上8点打佯,他竟然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中午的时候他指着店面不远的一家快餐店,给我10块钱让我自己去吃饭。晚上收拾好店面,他带这我去大排挡吃东西,整整吃了6个馒头。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因为父亲没不陪我做功课不接我放学而难过。


  如果让我概括一下小学的时代,好象很简单,就是:背着重重的书包走在上学放学路上的小男孩。


  初中的时候,父亲改行做摩托车生意。学校离住的地方很远,坐汽车要二十多分钟,每天早上,父亲的司机送我去上学,中午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晚上下了晚自习司机又来接我放学。不久我发现有几个同学和我家住的地方很近,于是萌生了每天早上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放学的想法,那天晚上我做完作业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父亲回家,所有的电视台都没有节目播放的时候,父亲带着一身疲惫回家了,看我还没睡有些吃惊,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等你回家,父亲的脸上露出笑容说好小子,老子也没白疼你。


  接着我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父亲说,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小事以后不用跟我商量,自己拿主意。


  我用平时存下来的零用钱给自己买了辆自行车,买了后才发现,自己不会骑。是父亲推掉很多事带我去一条运河的码头货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教会我的。


  时间就这样在弹指间滑过,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也喜欢书本上老师津津乐道的那些东西,在学习上,我没让老师操过心,初中后,我考上了一所很好的高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开始让我接触他做的生意,开始真正的教育我,怎么做人,怎么做生意。我对做生意还没有什么兴趣,倒对他的生意,却很感兴趣,对那些摩托车感兴趣。高二的那年寒假,在我生日那天,父亲终于答应给我一辆摩托车。22。很战斗的跑车。


  高中很快又过去了,高考没有带给我太多的压力,所以我也没有考上很好的大学,只被我们本地的一所师范学院录取,但是父亲仍然很高兴,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晚上,父亲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比我父亲小十岁,同时也带来一个女孩,小我两岁,名字叫沫兰。我没有对她们两个人的到来产生抵触情绪,我知道,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确实也需要有一个人照顾他的生活。我很礼貌又很亲切,大学一年的时光,陪伴我的只有摩托车和早上8点的到教室报到,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和摩托车俱乐部的车友一起,慢慢的在本地的车友会里有了些小名气,同时代价也很惨重,不记得摔过多少次车,身上逢过多少伤口,有一次竟然在压弯的时候车子失去控制把一个男人的左肾碰碎掉。每次出事父亲都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满眼的关切和责怪,但是从来没太多的责备我,只是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别人负责。在那次我被一辆拉煤炭的大卡车卷到车下的时候,运气真好,只是大腿被撕下一块肉。更揪心的是,还差几厘米,就会碰到我为我们家传宗接代所必须依靠的小朋友。就是那次,我的22连尸体都找不全。

  从那以后我开始小心驾驶,开始控制车速,开始懂得人和车都不能太凶,开始明白怎么样跟摩托车交流。


  每次摔车都要在家休息几天,只有这个时候我还记得,我有个妹妹叫沫兰。


  沫兰是个哑巴,不能开口说话。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因为疾病离开了她,小阿姨自己把她拉扯大,因为不能说话,她也没有办法去学校念书,小阿姨认识我父亲前,一直在一家服装工厂做事,每天很早就从家离开,沫兰独自留在家里面看电视,自己跟自己玩。空闲的时候小阿姨教过她一些东西,小学的语文,算术什么的,可能女孩子都比较好学,慢慢的,她竟然也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文章。跟小阿姨到我家以后,我是她长时间接触的除小阿姨外的第一个人。当我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吃东西看篮球比赛的时候,沫兰都会站在楼上自己房间的门口看着我,看着电视里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真的不喜欢美国黑人,虽然我告诉过她:M·J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运动员。有时候我会仰起头喊她下来吃东西,但是她最多只会笑一笑转身进房间。有个周末的上午10点,我被楼下电视机的声音吵醒,无奈的起床去楼下刷牙,竟然发现沫兰抱着电视机遥控器看球赛。看到我下楼她对我笑了笑,我当然微笑的对她了。我告诉她,不要换频道,然后从卫生间端着杯子一边刷牙一边看,那是场M·J对凯尔的总决赛第二场,那次总决赛后,M·J就离开了联盟.比赛中场的时候我从冰箱找出一些橙子和零食,沫兰看我坐到沙发上可能有些不自在,我切开一个橙子递给她一半,她摇了摇头不要,我说吃吧,很好吃的,你又不是没吃过。她终于接了过去。从那以后,沫兰开始围绕在我周围,小鸟一样的绕来绕去,又打又闹的,可能儿时的时光对她来说太无聊,现在有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哥哥对她来说有了释放快乐的对象,她18岁,可思想,我想只有15岁吧。或者13岁。
那个时候,全国很多地方开始禁止摩托车在市区行驶,我们这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摩托车进市区,但是也开始严查,特别对于我们这些一直玩走私车的人,警察几乎见一台收一台,我们只有在警察下班的时候一起去郊外玩一下,更多的时候聚在一起唉声叹气的抱怨。我刚改过的新车P3,几乎变得毫无用途。


  没有一直的痛苦,也没有一直的快乐。我们爱摩托车,我们没有错误。中国的车友是可怜的。政府的限制,自己国家技术的落后。


  一个下午,我带着沫兰出去玩,回来的路上遇到警察临检,我当然不敢停车了,警察一般是不追车的,但是那次,可能是看我的车子后面坐着一个人觉得我不敢太快,竟然起车直追,被逼到那份上,我只有一直加油门,那条国道刚完工,路况很好,车子也不多,就这样,我看着头表上的指针一直向后滑,80.100.120.140.P3这种车子起步并不怎么强悍,低速的时候那声音有时候连我都讨厌,但是上了7000转以后,那种目空一切的咆哮声太让人兴奋了。只要你敢给油,它就敢秒杀一切。

  我没想过警察会有可能追上我,但是,车子后面毕竟还坐着我的妹妹。


  我想,如果在追我100米,我就停车,100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还好,就是这一眨眼,警察放弃了。跑了两分钟车速降到40,我打开头盔里的麦问沫兰:刚才你怕不怕,我都吓死了。


  她竟然踩在脚踏上站了起来。不停的摇着我的肩膀让我开快点。


  女人,一种我至今无法理解的生物。有时候,柔弱的让人心疼,有时,强悍的让人心跳。


  回到家我决定感谢我的车子一下。


  换好衣服我来到院子里洗车,那天天气真好,晚霞红的象一团燃烧的火焰,我拿来水管对着车子冲了一会,沫兰换好衣服端着两杯可乐又颠又笑的跑到院子里,看我拿着水管就一把抢过去,对着天空喷水,很高很高的水,可惜太阳已经下山,否则应该能看到彩虹。看着她那么开心的闹着,我笑着骂了一声疯丫头转身想进屋子,谁想她却对着我喷了起来,我越让她不要闹她越来劲,嘴里咿呀着叫着,刘海上湿淋淋的滴着水,太可爱了。沫兰真的好漂亮,天生丽质,不需要任何修饰的一个可爱女孩,但是你在可爱也不能这样用水喷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水桶,从水缸里舀满水对她泼了过去,趁她一回头的机会我把水管抢了过来,一只手把她夹在胳膊下压在摩托车座上,把水管对着她的后背一阵好洗。等到两个人都笑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各自回房换衣服。
大一的生活结束了,大学二年级开始了。很多同学开始寻找自己的爱情,班里也出现了两三对让别人很羡慕的鸳鸯。我却一直没有接到女同学的邀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什么的,我很纳闷为什么,我又不是长的很难看,也不是一根木头,也不是思想行为让人反感的不良青年,这是为什么呢?直到一个系里举行的联谊会上,我同学才告诉我为什么。


  晕你哦,就你还指望着有女同学追你?你先看看我们系,几百号人,就那十几个女生,各各都是国宝,就说2班的那个曾小虹吧,跟一猪似的,大街上是个男人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可在我们学校呢?他们2班就她一个女生,三十一个男生,你想想,那是什么概念?她一天得接到多少邀请? 啊!为什么她那么胖?你想啊,中午得赴好几个约,那得吃多少顿饭啊,一顿吃一口饭好吧,也比咱吃的多啊。能不跟猪一样吗。在说你,就我观察,整个大一的下学期,你好象连10节课都没上过,学校里谁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怎么,几百个猎人猎杀那几只羊,你还指望着那几只羊中的一只主动撞到你枪口上?还有,来一次学校,你车后面还坐着一个妹妹,别人都以为那是你女朋友。

  同学的这翻话让我彻底打消了找个女朋友的念头。我怎么能忍心也参加到已经被几百个人准备猎杀的猎杀国宝行动中。


  联谊会结束后已经晚上11点了,沫兰打了电话给我,我告诉她马上就回家,她咿呀了一声就挂掉了。然后我想,明天应该给她买一部手机教她发信息,要不打了电话也不能说话,有事都没办法通知我。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手机的事,不知不觉的车速又到了80,反正路上的人很少,我也就没太在意,快到我家的时候是一条直路,大概有一公里,我又拧了拧油门,前面100米左右有一辆出租车,我只要在加一点速超过它,在捏着离合器就可以滑行到小区门前了,连刹车都不用。


  120公里每小时了。


  谁想到路的左边有人拦出租车,司机直接在马路上打了方向盘,距离太近,我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一头撞了上去。


  朦胧中好象看到了我的母亲,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母亲。她一直在蹲在我身边摸着我的脸,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让我站起来。过了一会,好象有车子开过来,有人帮我脱下头盔,好象又有车子开来。应该有很多人围了上来,母亲被人群遮在了后面,我想爬起来找她。

  醒来时已经是9天以后了。在北京的一家脑专科医院。身上没有任何硬伤,那两个拦出租车的行人在后来的警察笔录中说,我飞出去大概15米,落地后又贴着地面滑了10多米,然后头撞在了路牙上。那辆P3摩托车的车头把出租车的后门切成了两半。


  睁开眼觉得到处都是扭曲的,看不清床边是谁,只能感觉一只手被另外一双手握着,应该是沫兰的,还有父亲在叫我的名字,接着左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那是医生给我注射的UG—2,一种可以让人消除紧张感和清醒大脑的药物。过了会,我的意识恢复了。父亲流泪了,我读不懂那种眼神是什么,有责备,有担心,有庆幸,有关爱,还有些自责吧。接着是沫兰跪在床边把脸伸到我面前,眉头皱在一起。小阿姨也在旁边,一边拉沫兰下来一边问我哪里还不舒服。我说感觉还好,然后对父亲说:爸,对不起。父亲的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小阿姨发出一声惊呼,沫兰昏倒在一边。


  当然了,小阿姨告诉我,这9天,沫兰一直在床边看着我。


  这次车祸让我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果车速在快些的话,或者没有那最后十几米的缓冲,可能,我的脑袋会和鸡蛋一样爆开,庆幸的,一切都过去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沫兰只是因为紧张后的忽缓造成了轻度的昏迷你,打了一瓶葡萄糖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在床边闹来脑去。我在医院继续观察了一周就完全康复出院了。临行前医生说,以后别骑摩托车了,你看看你的身上,一道道的伤疤,连我这做医生的看了都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我跟医生道谢。我想可能我真的不会在碰摩托车了。
出了医院父亲说一家四口人从来没在一起玩过,这次,为了给我压惊,咱们在北京好好玩几天。


  天安门,故宫,人民大会堂,长城,世界博物馆,到处都留下了我们全家欢乐的笑声,在故宫里,我背着沫兰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公主架到啦,都出来磕头。小阿姨挽着父亲的胳膊一脸幸福。父亲跟我们讲他年轻的时候在内蒙当了16年兵,每次回老家探亲都要经过北京,那时候北京火车站的饺子最好吃,5毛钱一大碗,还有大碗茶,2分钱一碗,于是我们就去吃饺子,去喝大碗茶。可能沫兰太渴了,在茶楼里端起茶就往嘴里倒,刚倒进去又吐出来,伸出舌头用两只手使劲的扇着,我们在旁边笑她,她吐着舌头对我们做个鬼脸,然后跑到我后面掐我的脖子,好象想用腿顶我的后背,却顶在椅子上,于是又蹲在地上揉小腿。父亲的笑声充斥着茶楼。北京人很爽朗,从一开始沫兰被烫到舌头就在看着我们,她来报复我不成自己又受伤,大家都哈哈的大笑。小阿姨起身看她有没有太疼,她脸红耳赤的钻在小阿姨怀里。


  晚上,全家住在宾馆的套房里看白天拍的照片,商量着明天去干什么,该睡觉了,小阿姨要沫兰跟她去里面的房间,沫兰赖在父亲的床上装睡,装不下去又跑到我床上赖着,父亲笑着把她抗在肩膀上走向小阿姨的房间告诉她明天接着玩,现在要好好睡觉。


  一周后我们回家了。一路的欢声笑语。


  可是,学校这边却出问题了。警察去学校找我的资料,因为我骑的车子都是走私到国内的摩托车,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牌照,更没到当地车管部门注册过。学校当然能推就推了,几乎在第一时间开除了我的学籍,我也被警察以涉嫌黑车交易的罪名带到了公安局,当警察开始对我进行审讯时,父亲打点好一切把我领了出来。同时把那辆P3领了出来。晚上我们全家人开始商量着我的事,我说,不就是开除嘛,开除就开除,我做点生意吧,一样能糊口。沫兰第一次在我面前沉默,小阿姨也没有主意,看着我父亲。最后父亲说:也好,那就做点生意吧。带上沫兰,也让她多接触一下社会。


  父亲对我,有些太腻爱了。


  没多久,在父亲的支持下,我和沫兰在开了一家牛仔裤专卖店,代理一个还不错的品牌,店名《先锋衣站》。开业的那天,父亲说,在去店里推一辆小踏板吧,别玩大车了,总得有个代步的工具。还有,以后在出什么车祸的话,你就太自私了。我答应着,并且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应该成熟起来。第二天,我去父亲的车行选车,巧合的是父亲留给我的那辆小踏板被他朋友的女儿选中,因为店里只留着沫兰,我怕她应付不来客人,并且车行里的小踏板车太少,没有办法,我只得选了一辆自己熟悉的车子,川崎碟灯系列的400跑车,关键问题是,这辆蝴蝶灯什么证件都有,可以上到牌照,父亲也怕警察太“关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我安全第一。骑久了二冲车,在开这种四冲的车子,无论离合器的松紧感觉还是给油时的节奏张驰都收发自如。我想不要100公里我就可以完全的驯服它。


  其实很难习惯这台车子,或者说,很难喜欢它。比起小三上了7000转的那种高音咆哮,总觉得少点什么。屁股后面不冒烟了,闻不到混合机油燃烧所产生的那种味道。不久,我偷偷的又接回一台小三,但是很少骑了,因为沫兰更喜欢绿色的蝴蝶,我也只能偶尔自己出去拉拉高速。想到自己已经不在是个小孩子,开始约束自己的右手了。


  以后的日子过的很平淡,却也充实。每天早上8点起床,然后吃沫兰做好的早饭,父亲和小阿姨走后,我们两个在磨蹭一会就到了9点30,然后去店里开始一天的生意,晚上8点关好店门打扫一下卫生后一起去吃饭,偶尔一起去溜溜旱冰或是去城市广场溜达一会,回家后在一起打一会PS游戏或是看看VCD就睡觉。

  一起经营先锋衣站的日子,沫兰成长的很快,开始主动的招呼客人,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总微笑着面对大家,生意冷清的时候,她会学着做一些纸艺或是布艺,做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她做的小兔子真的好可爱,用一块布折的,很多女孩子买了衣服后都要请沫兰帮着做一件东西,后来沫兰想到一个办法,买够二百块的东西就送一件小礼物,虽然这没让生意好很多,但是能证明她开始理解很多东西,开始主动的融入到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来。她是个没受过伤的孩子,从小就在屋子里长大,全部的快乐都在我身上,因为我是她长世界接触,除了小阿姨以外的第一个人。很多时间我为她的未来的担心,我不能就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应该认识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在过两年,她应该交一个男朋友,即使让她受伤害也必须这样,因为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些。虽然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体验过爱情,但是在对待沫兰的问题上,我却前所未有的成熟。我甚至偷偷的把我和沫兰都认识的男孩子比较过,找一个适合她的人选找机会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可她毕竟还没到恋爱的年纪,我所说的是,思想上还没有到。虽然她已经18岁了。可我说过的,她可能还没有15岁的初中生懂得多。


  我只能在心里想这些事,还不可以告诉她。小阿姨有时候会来店里坐一坐,看到她的女儿越来越象个大人,她很高兴,并且时常叮嘱我好好照顾她,多教她一些东西。我为沫兰买了一部手机,教她发短信,可是她对拼音完全没有概念,我试着教她用五笔打字,虽然很困难,但是她还可以勉强的接受。父亲这个时候去省城发展自己的事业了,他已经五十三岁,但是依然和年轻人一样,我为有这样的父亲骄傲着。同时我也不愿意做个没用的儿子,我把家里的一台电脑搬到店里,开始学着看股票证券,报名参加了自学考试,那个冬天很忙碌,好象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不被别人小瞧,为了沫兰的成长,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4月,万物开始复苏,先锋衣站的生意也越来越好,除了我和沫兰的日常开支外,还能交给父亲两千块左右。父亲收到我第一次给他的2000块钱笑了,笑的那么开心。他说:行,这钱我收下,好好干,我儿子是块料。除去这些,每个月我会给沫兰600块钱,我知道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但是我想她知道付出劳动就应该有收获。


  有一天午饭后不久,一个朋友的摩托车在远郊发动后却动不了。附近也没有修车的地方,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帮忙看一下。我对沫兰说:看好店,我出去一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沫兰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转身帮我拿头盔。车子刚出了市区又想到油不一定够回来,我又回家加了点油,找到朋友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了,检查一下他的车子,我估计是长时间低速行驶造成的排气积压太多干碳,于是架起车子挂低档提高速轰了一会油门,我估计的还真没错,排气管里喷出很多烟来。处理好问题已经快4点,我们一起坐在路边抽了根烟聊会天就各自回去了。在半路想到对沫兰说买好吃的给她,于是又找到肯德基店,买了蛋塔打包,等我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5点了。


  走进店里,沫兰没有向平时一样迎向我用头撞一下我的胸口,反而躲向衣架后面,我很纳闷她这反常的举动,我把塑料带抖了几下说:来啦,宝贝,给你买好吃的了。她依然没有转身对我。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把她转向我,她满眼通红,一定是哭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出声。这时候,旁边卖小礼品的老板近来告诉我:刚才有三个小阿飞来店里看东西,可能是看沫兰不能说话就说些无聊的话,最后甚至想动手动脚的,我刚好近来找你,他们三个看有人来就走掉了。


  我把沫兰抱在怀里哄她的时候,邻居老板小声的说:那,就他们三个,还在那转着。


  我走到店门口顺着老板指的地方看起,三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小痞子在不远出的地方站着抽烟。沫兰可能怕我去找那三个人,从后面围着我的腰,我轻声说,好了,去吃东西吧,不理他们。沫兰鼓起腮帮点点头。但我还是走向门外坐到摩托车上,沫兰和邻居老板都想不到我要做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萌生了很奇异的冲动,我不准任何人欺负沫兰,谁欺负她都不行。


  已经很了解蝴蝶灯了,从发动开始,运气好的话,我只要4秒多一点就能撞翻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或是二个。


  可惜,三个人反应都很快,我谁也没碰到,等我踢下摩托车支架想下车的时候,个子最高的那个人一脚把我踢倒在地上,沫兰从后面哭着跑来,那三个人可能因为理亏,没等我爬起来都跑掉了。


  晚上我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越想越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咒骂那三个混蛋,沫兰却笑眯眯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赖在沙发上枕着我的腿吃果冻。


  几天后,我把先锋衣站转让了出去,这是父亲的主意,因为怕那三个人在来生事。我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沫兰和我的安全,也只有这样了。


  这个时候父亲和小阿姨几乎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来住一晚第二天又走。5月的时候,父亲回家,晚饭时候他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怔了一下说想跟你去省城找事做,父亲说现在还不行,因为在那边还没有稳定,事情太多,你去了也不能安下心来,还是在家找点事做吧。沫兰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笑,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没工作她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开始找工作了。


  找工作?哪有这么简单,特别是对我这种被学校开除过的人,没学历,没工作经验。每次出去,沫兰都跟我一起,她不愿自己呆在家里。去公司面试的时候也是,我把摩托车停在马路边,她就坐在摩托车上看着人流。那次我去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应聘,和管人事的那个主管闹的不欢而散,本来我对自己的价值有着很正确的认识,我不求你给我多少薪水,我不能给公司带来利润当然不求你给我回报了,谁知道他说我没有信心,这还不算,竟然说我没有志气。最后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我知道这次面试很失败。带着一肚子的火气下楼,走出大厦,沫兰还坐在摩托车上看着天空发呆,沫兰19岁了。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上午,10点的样子吧,沫兰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下面穿着一条牛仔裤,脚上踩着我刚买给她的DFN高根凉鞋,长发飘逸,懒散的略微仰望着天空,面无表情。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头盔,屁股坐在驾座上,右臂支在后座,左脚踩着前脚踏,右腿支在油箱上面,我几乎觉得她是个车模。路人几乎都会把视线射向她,我微微的征在大厦门前。


  微笑着走向她,她也看到我,从车上跳下迎过来,我对她说:美女妹妹啊,以后不跟你一起出来了,大家都注意不到我了。 她笑着用头盔轻轻的砸了我胸口一下。


  那次应聘后,我很少在出去找工作了。


  我就这样闲在家里,每天早上被沫兰从床上拖起来吃东西,然后就坐在客厅地板上打PS游戏,午饭后又一起商量着下午做什么,我想出去找朋友玩,她对我的这些意见极力反对,脑袋用力的顶着我胸口,我只好请教她的高见,其实她哪有什么高见,两个人闹来闹去就两点了,然后就在沙发上午睡。一直睡到下午4点5点。接着去院子里打水仗,搞的全身湿透在换衣服,接着晚饭,接着上网,接着又闹.......


  偶尔我会去打打篮球,这是她最怕的事情,因为我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激烈的对抗让我根本忘记了她的存在。她就坐在球场边看着,手里提着一个小水壶,委屈又无奈的瘪着嘴等,球友们看着她都笑,越笑她就越不情愿,有时把水壶放在球架下自己跑去玩双杠或者是和小朋友一起玩翘板。有时候我在打完球后还要等她玩够,这样,又换成我一身疲惫,无奈又好笑的站在器械场地边等她。


  我的心里也急,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每天这样无所事事的自己都讨厌自己.我一直搞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帮他做点事,或者去他那里找份工作,省城虽然比起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差很远,但总会比家里好找工作吧。后来小阿姨告诉我,父亲想让我找份稳定的工作,经商的压力太大,是你想象不到的。你父亲不想你这样累。


  我虽然感激父亲对我的爱,却常常会生出埋怨。


  那个暑假最热的那天,沫兰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晚上跑到卫生间吐,可能着凉了,第二天又发烧,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病是好了,可人却虚的厉害,我哪里也不敢去,就一直坐在她床边。那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恍惚,晚上会突然哭出声来,然后跑到我房间里钻进我的毛毯里,双手死死的搂住我的脖子,头深深的埋在我胸前,全身抖的厉害。问她怎么了也不出声。我只好抱着她轻声的哄她继续睡着。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不太好,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回家后,她还是会那样,怎么都不肯自己回房间睡觉。我打电话问我一个做护士的女同学,她说:去拜拜菩萨,烧点纸钱。


  我想起来了,八月六日,是沫兰父亲的忌日。


  世界上很多事无法用科学去解释,我带着沫兰找到她父亲的墓地,烧了很多纸钱,点上香拜了拜,我说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女儿,小阿姨这几天太忙,过两天会和父亲一起来看你的。 沫兰呆呆的站在我身边,我说快给爸爸磕个头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跪在我身边。


  回到家我就给小阿姨打电话,小阿姨告诉我,她已经在那边请人做过法事了。但是过两天还是会回家看看的。


  午饭的时候沫兰就有变化了,开始往我身边挤,往我的碗里夹菜。我跟她闹了一会才开始问她这几天怎么了。她开始比画着告诉我,这些天老是觉得胸口闷,透不过气,晚上总觉得身上凉,好象床边总站着一个人,还会做梦,梦见爸爸在面前哭,说没人管他了,现在他没有钱买东西吃,也没有衣服穿了......


  下午我又去买了些纸做的衣服,晚上找到一个十字路口烧掉。


  小阿姨回家后,沫兰终于开始满屋子的疯跑了。
那个八月是个毫无头绪的一个月。出去散步的时候会丢掉家里的钥匙,买东西会忘记拿找回的零钱。沫兰迷上了网络游戏,很少做家务事,没人打扫卫生,没人做饭,没人洗衣服,P3摩托车总是出问题,要不就是买不到混合机油。我甚至忘记了银行帐号的密码。还好过了十来天,沫兰的游戏帐号被盗了,虽然她难过的龇牙咧嘴,我却暗自高兴。 好了,终于有人帮我收拾这个家了。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沫兰开始变得好象和我有隔膜,不在和以前一样坐在我腿上搂着我的脖子要我抱她,不在用头撞向我的胸口,不在赖在我身边要我带她出去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好用一些奇怪的解释敷衍自己,比如,她父亲告诉了她一些什么,等等。那次晚饭我吃了太多咸水鸭,睡下后总是口渴,房间里的水被我喝个精光。凌晨的时候,我又渴的醒了过来,只好去楼下倒水,打开房门,却发现沫兰坐在楼梯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听到我开门的声音站起来想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把拉住她,问她怎么了。


  垂下的长发遮住她的脸,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没有说话径自的回了房间。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她觉得我们应该和总是挥霍青春的岁月挥手告别。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醒来后,我终于又看到了沫兰阳光般的笑脸出现在我枕边。好象找到了失落很久的洋娃娃的小孩子一样,我想:她真是个孩子,前些日子,也许是因为生病引起的吧。


  快到十月一的时候,我的情况很糟糕,我不敢去想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待我的不求上进。我做什么呢。在这个没有几家工厂,没有几家大公司大企业的小城市,我真的找不到父亲想我做的工作。然后我想着还是自己做点生意点,从小到大,慢慢来。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的时候,想不到又被否定掉。父亲说:你好好在家念你的自学考试,拿个专科文凭是你现在的任务。


  父亲给我定下任务后,我心里轻松了许多。可依然会常常有火气。我的脾气开始有些暴躁。有天下午,我做英语习题,一个个陌生的单词让我想把文曲星摔碎,沫兰午睡醒来后洗澡又把浴室的东西碰翻在地上,煮面时又摔破一只碗,我把碎玻璃处理好又接着看英语。沫兰吃好东西来靠在我身边坐在地板上,开始看我写的东西,看了一下就皱着眉头,接着拿来头盔塞给我,我知道她想让我带她出去玩。可我实在没心情出去,这个时候父亲又打电话问我最近有没有好好看书,我说正在看英语,父亲又叮嘱我好好照顾妹妹。挂了电话沫兰又使劲的塞头盔给我,我含糊的应着查找一个叫“口红”的单词,输入rouge怎么翻译都是小偷盗贼无赖的意思,正在恼火,沫兰又环着我的腰要出去玩。我的忍耐被这个单词推到了极限,这好好的汉语不说学什么TMD英语,我推开沫兰丢下一句:你烦不烦。文曲星被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沫兰呆了一下开始哭,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虽然不完全是针对着她。接着她跑上楼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我走到院子里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深呼吸,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哄一哄她,但是我真的不想,该死的英语让我现在还有些神智不清,我从客厅拿起那个摔成两半的文曲星用力的丢远。然后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很多同学都在,看我上线都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一句一句的敷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沫兰。过了一会,我的门被推开了,她悄声无息的走了近来,在我身后呆了十几秒,然后轻轻的环住我的脖子呀语不轻的说了声:对不起,一滴滴的眼泪在我脖子上打落,我拍了拍她的胳膊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对她说,去换衣服。只一瞬间,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擦了擦鼻涕眼泪就跑了出去。我打开衣柜,拿出自己在大二时那次车祸就在也没有穿过的皮革赛车服套在身上,换上靴子,又拆开一副新的手套。


  下了楼梯,沫兰已经把自己打扮的象个小太妹,黑色的外套,黑色的紧身牛仔裤,黑色的小蛮靴,脑袋上还卡着一顶鸭舌帽。我说不行啊,要戴头盔的,还有,小阿姨要是在的话一定打你。她又用头顶我的胸口,几乎把我推着出去。太久没有想飞车的冲动了,我们两个跟在大客车的右面,偷偷的上了高速路。


  热胎的时候玩了玩起头,沫兰吓的搂住我的肩膀尖叫着,不过我不担心她会掉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蝴蝶灯好象也想撒撒欢,引擎轰鸣却异常的有节奏感。沫兰紧紧的搂住我的腰,110码。我没敢在快,后面坐着我的妹妹。跑出几十公里,沫兰一只手指着前面的一辆奥迪A6。车牌号我还记得,皖A013XX,我笑了笑:你不怕吗?


  回答还是咿呀的欢声笑语。


  好吧。

  捏离合器,踩档,给油。


  蝴蝶灯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爆发过,它的性能淋淋尽至的被驱动出来,引擎的轰鸣声真的很大,但是仔细听,又那么的有节奏。可以感觉到腹部下它的那颗强悍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动力源源不断的输出,轮胎微微的震了两下,完全不用担心,车身自己会调整离心力带来的晃动,接着又稳如泰山。那辆A013XX开始和我们相对静止的行驶,沫兰调皮得对着司机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大声的让她低头,趴低一点,在趴低一点,头表的指针过了160的时候,A6已经被我们甩开了。载一个人的摩托车到这个速度,已经算是极限了吧,如果在快,风会把沫兰狠狠的拉起来甩开。太阳完全沉入西山的时候,我们停在一个车辆临时检修区,一辆辆车子飞驰而过,我靠在道路的小围墙上,沫兰耷拉着脑袋依在我的肩膀上。自言自语般咿呀着。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一直在等机会出高速,好不容易等到值班的工作人员换班,跟在一辆客车的后面,才安全的出来。


  回到家,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沫兰看着我笑,我也笑她,衣服上落了一层灰,喝了点水就去洗澡,然后她又去做饭,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又煮了两大碗面,吃饭的时候我说:沫兰,好象我们这两年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面。话刚落音就停电了,沫兰发出不愉快的声音,我哈哈的笑着。摸黑把东西吃完,我又摸黑去刷牙,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拍着手跑出客厅,我闷声闷气的骂了声疯丫头接续刷牙。


  “嗒”的一声脆响。


  一道耀眼的光线穿透玻璃门射进客厅,沫兰竟然把摩托车推到门前,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力量推得动它。“怎么刚才你想不到这办法”我摇摇头,真的无法理解这个丫头,哪里来那么多活力,不停的疯,不停的闹,安静的时候又象只小猫一样。可以缩在沙发里一上午。

沫兰又洗了个澡,然后我们都赖在沙发上不肯刷碗,沫兰枕着我的腰拿起我的左手摇了摇,我知道,她想让我说故事。


  那一刻有些陶醉,星高气爽,蝴蝶灯把强劲的光线射近来,客厅的镜子把光线无限倍的反射到各个角落让人有些旋目,透过客厅顶的采光窗可以看到星星,院子里的蟋蟀在叫着。朦胧中,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故事,只记得说:这个老爷爷希望能和老婆婆永远都这样健健康康的生活在一起。 不知不觉的,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些冷,沫兰开始拉我,因为怕我着凉让我回房间睡,我答应着站起来去把车灯关掉,然后上楼,沫兰依旧在后面赖着我背上,回到房间我就倒在了床上,沫兰也爬了上来,我依稀记得对她说:别疯了,去睡吧。


  沫兰翻身压在我身上,用嘴唇封住了我的话。


  黑暗中一切邪恶都被抖落了出来,我不安,亢奋又夹杂着恐惧,沫兰的肢体语言太丰富,不知过了多久,我用颤抖的双手着围住她的腰。


  当我意识到身上的女人是自己的妹妹时,我汗颜,我想用力推开她,但是她跟一条蟒蛇一样紧紧的缠着我,完全想不到她会这样。


  可惜我是个未经风月的少年,沫兰是个在屋子里自己长大的女孩子,在她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伦理的概念,没人告诉过她,不可以爱自己的哥哥。终于,她脱下了自己的睡衣。


  当她的发梢划过我的脖子时,我终于压在了她身上,耳边穿来近似魔鬼的低吟声。


  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时,沫兰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真的无言以对。


  永远记得那天。


  从那天开始,我刻意的回避着她,更没主动找她说过一句话。白天早早的出去,去朋友家呆到深夜。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小阿姨开始每周回家一次照顾我和沫兰的生活,我怕晚饭的时候沫兰紧紧的挨着我,把菜夹到我的碗里,更怕看到小阿姨的眼睛。很多时候,我会骑着摩托车出去飞驰,追过一阵又一阵的风,累了就躺在城郊的草地上抽烟,一直呆到太阳下山,呆到月亮爬上树梢。即使这样,不论多晚回到家里,沫兰都会等我回来,把自己藏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听到车子的轰鸣声抱着电视机遥控器跑出来,依旧的张开双臂冲向我。我只好敷衍着被她推进屋子。


  面对那双忽闪的大眼睛,心开始下沉,好多次我想跟她聊一聊,或是跟她道歉什么的。但是我怕说出对不起后她没办法说没关系。回到家后,沫兰就这样和我面对面的站着,一个低着头,一个抬着头,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会主动的歪着脑袋拍拍自己的肚子问我饿不饿,我点头。她马上转身去厨房。当她端着做好的饭,我已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自己锁起来,听到她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我只好说自己不饿了。想睡觉,门口安静一会,脚步声慢慢的远去。




  整整三个月,我没主动跟沫兰说过一句话。


  11月底,朋友的车子改装好,约我一起出去试车,没有热胎,在压一个弯的时候,沫兰的欢声笑语响彻耳边,有些走神,视线没有保持在水平线上,就那样滑了出去。还好全身都带着护具,车子也只是外壳变形。


  郊外的路上人也不多,当朋友停好车跑向我的时候,我完全可以站起来,但是我没有。隔着头盔的玻璃征征的看着天空,一只鹰在天空上盘旋着。那样的自由自在,那样的无拘无束。


  我挥手告诉朋友没事,躺下定定神就好,于是他去帮我扶车,接着又扶起我坐在路边休息。就这样一直坐着,和朋友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天快黑的时候,我打发他先回家,自己就一直坐在那,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妹妹,想着如何收拾这一切。


  还是没有答案。


  12月9日,是沫兰的生日,小阿姨和父亲打来电话,要我约些朋友好好的为她庆祝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去订蛋糕,接着又去银楼选了条项链,我想在今天晚上和她好好的聊聊天,总得解决目前的问题。
下午5点,我提着还有些热的蛋糕回家,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邻居家都开着灯,奇怪的事,我家的客厅却没有灯亮,打开门进屋抬头看楼上,沫兰的房间也黑黑的,于是我开始喊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接着我开始紧张,当确定小区里没有她的时候,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没有要好的朋友,在这所小城市,她能去的地方只有几个,中心广场的旋转木马,小区的花园里,还有就是我表哥经营的网吧。可这些地方都没有。我想到打电话给父亲,但是我不敢,我不敢想象小阿姨知道沫兰走丢后会有多紧张,接着我想到报警,但是我不相信警察会出动多少警力帮我找一个人。我又想到了车友会,老大是个热心人,马上发动车友帮忙寻找。好在车友们都见过沫兰,然后整座城市里到处都是摩托车轰鸣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手表指针停在12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收到一条短信。沫兰发来的。想不到她竟然学会发信息了。


  我不记得是怎样用发抖的双手打开那条信息的:我出来走走,去妈妈那里。别担心。


  看完后,我长长舒口气。我拨了电话给她,可是她已经关机了。


  谢天谢地,她没出什么事就好。


  接着打电话给车友会老大,一个个通知他们,已经找到人了。朋友们都发来信息让我好好照顾妹妹。


  回到家,凌晨1点了,把那座蛋糕放在冰箱里,接着就瘫倒在沙发上,也没有打开灯,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我终于确定自己是那样的爱着她。为什么我会经常偷偷的放一些钱在她口袋里,上面写着她能看懂的字:去买几个橘子吃,别忘了给我也留一个;去买个棒棒糖,别吃多,牙齿里会有虫子咬你的舌头。


  为什么在大街上看到好看的衣服,好看的小东西我会马上想起她,当车友会的老大让我介绍她给车友做女朋友时,我会起身离开,把老大自己晾在那里呢。当有人对她的不能说话表现出一丁点嘲笑时我会大发雷霆,同时又疼彻心扉。不是说过么,不准任何欺负她,不是在心里发过誓要让她一辈子都快乐的活着么。当她坐在车子后面时,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那种幸福的感觉。


  为什么当结合在一起后,自己又那样的疏远她,并且还持续那么久,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女人,把自己的全部赌在我的身上。是的,她是爱疯爱闹,但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回想起,在别人面前她总腼腆的象个在老师面前背不出课文的小孩子。在我面前,她才会快乐。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能一辈子疼她。可我都做了什么?一直在逃避着,在维护着自己和这个家庭的尊严,到底有什么了?异父异母的两兄妹,如果真的产生了爱情,生活在一起了又能如何?这些问题被我的自私无限倍的放大。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是的,她曾经是个孩子,可不知不觉的,她已经20岁了。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爱上我的时候,我可以想象的出,她也挣扎过,也矛盾过。当一切成舟的时候,她以为一切都会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幸福,可结果呢? 


  三个月,真的太久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坐了起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宝贝,对不起。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和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好吗。我爱你。


  草草的洗了把脸,推出摩托车,加满油。又一次偷上了高速公路。


  我等不急8点钟去省城的早班车,现在我就要去,最好马上出现在小阿姨面前,我要告诉她一切。我不在想什么伦理,道德,被人唾骂也好。沫兰一定要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带她去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460公里的路程,中间加了一次油,无数的奥迪,奔驰轿车被我甩在身后,头盔轻轻碰了下油箱:宝贝,我们一定可以把沫兰追回来,对吗。


  3个半时后,我到了省城高速路出口处,等了十几分钟才找到机会出去,又用了半个小时到了父亲住的地方。家里却没人。于是又去父亲上班的地方,也不在。该死的手机被我忘在家里,我努力回想父亲的手机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沫兰的一直关机。当父亲的秘书出现时已经快10点了。终于打通了电话,父亲在电话那边一直沉默着。
沫兰做傻事了。


  半封闭的世界,没有沟通和交流。自己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沫兰是个从来没有受过伤的孩子,唯一的一次,却是致命的。

  往事如风,很想对自己说点什么,然而冰冻三尺,尘封住所有声音。

  后记:沫兰在到了小阿姨身边的那个晚上,和平常一样没有丝毫的不正常,只比划着说想她了,所以来看她。当父亲和小阿姨都睡下后,自己吞下了整整两瓶安眠药。早上7点,小阿姨发现时,她几乎没有心跳。接着父亲打急救电话,同时开车送医院,路上急救车接下来开始抢救。因为我的电话没带,联系不到我。那个时候我正在去省城的路上。

  当我联系到父亲时,医生已经出来一次告诉他,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接到消息后就赶向医院。什么都不敢想,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扶住摩托车。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竟然一脚踩空,头重重的撞到车门上。到医院,父亲站在大门口等我,小阿姨伏在父亲怀里,已经哭不出声了。

  在急诊室外,父亲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一直在抚摸着小阿姨的头发安慰着她。

  门打开了,不是电视剧里经常有的场景,一位医生走出来,病人家属围上去问病人怎么样了,然后医生回答。 我宁愿这样。

  医生一只手推开门,另外一只在身后手拉着一张带小轮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用一块白色的布盖着,脸也盖上了。

  我知道,被白布盖着的人就是沫兰,但是我不愿承认这一切是真的。小阿姨直接瘫倒在父亲怀里。

  深深的蹲下去,陷下去。

  沫兰,对不起。你真的在也没有办法对我说没关系了。

  沫兰走后,我们带着她的骨灰回到了家里,小阿姨病了好久。 其实父亲和小阿姨都知道沫兰为什么离开我们,只是不想在给我压力,一直装不知道。我没缺少过父爱,小阿姨的一番举动也让我体会到了母爱的伟大。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因为造成了一个生命的消逝。小阿姨说:既然已经发生了只好面对,虽然沫兰不是你爸爸的亲生骨肉,但我知道,在他心里,你跟沫兰都是一样的,你和她一起生活那么久,我们不在,你们虽然说不上是相依,但是那么久了,产生感情是一定的。现在我们全家应该做的就是快点解脱出来。为了以后的生活,你不是个小孩子了,这些年你真心真意的对她好,教她很多我不能教她东西。爱屋及乌,我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现在沫兰没了,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了,你千万不能在有个闪失,否则,我和你爸怎么活。
那些日子,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晚上看不到星星和月亮。这样的夜让人有了更多的思念。不知道怎么得就过来了。有时候会骑车出去转转,更多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电视。

  两个月后,父亲为我找了一份工作,时而忙碌,时而清闲。小阿姨跟父亲回到了省城,他们更需要用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把自己的四台摩托车全部停在院子里用货布盖好。又去买了辆小踏板,骑了几天后也封了起来,又买了辆自行车。每天晚上,自己在客厅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发呆,经常一坐就是一晚上,茶几上还有沫兰没折好的小兔子,空气中好象还有她的味道飘散着,有时候恍惚的睡着,总感觉她就躺在我身边。想抱抱她,却什么也摸不到。瘫倒在沙发里,象一副打被乱了的扑克牌。

  有时候会梦游般的走进她的房间,我找到她的日记本。厚厚的一本,好象《红船》里老船长的日记一样。日记里记录着她来到这个家所有的快乐和悲伤。

  10月10日我们的店生意比以前好很多了,今天哥哥还给了我600块钱,说我的工资,说付出劳动了就应该有收获,这是我第一次赚到钱,该做什么用呢?好象什么都不缺,需要的哥哥就帮我买了,他是个细心的人,虽然看起来很懒。 睡觉啦,先去看看哥哥睡了没有。哈哈。

  11月9日今天哥哥出去一会,有三个坏人欺负我,还好邻居来找哥哥,那三个坏人才跑掉。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好想趴在他怀里哭,不过哥哥说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可以总哭鼻子。接着哥哥骑在车上,我们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如果我知道他是想去撞那三个坏人,我是不会答应的,摔到自己怎么办。结果他真的受伤了,没撞到那三个人,自己还被坏人踢倒了。晚上回家他还不停的骂那三个人,哈哈,还说我是小孩子,他才是小孩子。哥哥真好,什么事都依着我,答应我什么事也都做到,今天还给我买了好吃的东西。那个东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认识那些外国字。

  妈妈说哥哥以后会娶老婆,让我别总缠着他,要习惯自己生活,以后我还要找一个男的结婚,我才不要。我就跟哥哥一起。他去哪我就去哪。

  11月15日我们的店卖给别人了,哥哥很不开心,但是爸爸怕那三个人在来找麻烦。不要紧啊,以后在重新开一家就可以了。这一年多来,哥哥几乎没休息过,又要去很远的地方进货,还要看书考试,还学着看古票,都不知道古票是干什么用的。问他一下他也不告诉我。又可以天天在家里玩了,想钻到他怀里的时候也不用害怕别人笑我。不过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欢抱我。

  1月20日今天是哥哥生日,我给他买了一块手表。电视里的女人都买手表给男的。那手表好漂亮啊,是两只一起的,我自己留下了一只,但是我没有告诉他。下午哥哥骑车带我去玩,跑了好远好远,很多车子一起,还有一台很帅的车子,哥哥说它的名字叫隼。就写在车子上面,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东西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身体上面。骑那个车子的人我很早就认识了,手臂上还有文身,就是写在身体里洗不掉的字和画,我不知道在哪里能写那些字,我想把哥哥的名字写在身体上,哈哈。那哥哥就是我的了。 哈哈。今天玩的好开心。哥哥还买给我一双好漂亮的手套。好暖和啊。

  5日9日这是不是“爱”啊?我总想呆在哥哥的身边,不是以前的那种,以前只是想和他一起玩,让他带我出去玩。现在是离开他一会就想他,想他的样子。好吧,以后不叫他哥哥了,就叫“他”。反正在这里怎么叫他都行,别人又不知道。今天他又去打篮球了,我在旁边看,不过他打球的样子好帅,比骑摩托车还帅,额头的发梢滴着汗,双手恰着腰喘气的样子,真想帮他擦擦汗,又怕别人笑我。
6月1日今天是儿童节,他竟然说今天是我的节日。哈哈。

  7月几号我忘记了他去找工作了,又去那些高楼里面试。我就在楼下等。早上妈妈打电话来,我接的。 我要是能说话多好。

  8月27日我还是忍不住。这些天我都尽量的让自己明白他是我的哥哥。

  我告诉游戏里那个叔叔我的秘密了,可叔叔说,这是不对的,妹妹和哥哥是不能这样的。可我没告诉他,我和他不是一个爸爸的,他和我也不是一个妈妈。不过他总是我的哥哥。

  我怎么办呢,妈妈好象知道了我的心思。

  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摸着我的头发哈哈大笑。最近他总是丢三拉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跟他玩了。

  还有,好象他最近脾气不太好,我也不敢跟他闹。他凶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可怕,但是越可怕我就越想走进他。

  今天早上,我还是忍不住的进了他房间,他还在睡。我就躺在他身后轻轻的靠着他。

  纪念日他睡着了。 我把自己给了他。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他会不会很为难,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了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一定是爱着我的,我们可以一起去其他地方生活。在苦在累我都愿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好累啊,我刚才好象真的发疯了。被他压在身体下面觉得好安全好幸福。

  12月6日还有三天就到了我的生日,我做了他的女朋友已经快三个月了,其实哪里算是女朋友,这三个月,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过我,这三个月,我一直呆在家里,没出过院子,好想去大街上走走,可是他不带我去,也不让我自己出去。

  我该怎么办呢,我写过信给他,放在他的枕头下面,可他每天回来的很晚,到家就睡下,很早的时候又出去,根本不整理被子,也就看不到我的信了。早上我去帮他叠被子的时候都发现那封信还完整的放在枕头下面没动过。打他的电话又关上的。她好久都没有洗过车子了,今天我想帮他洗一下车,但是我推不动,还把脚扭到了,肿的好高,晚上他回家我去帮他热菜,但是他又进房间了,端着饭上楼的时候又扭了一下。

  好怀念以前啊,都怪我,为什么要那样呢。如果那天晚上不停电,可能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一切吃饭一起玩。好喜欢坐在车子后面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肩膀上。很早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哥哥了,经常会梦到他,躲在被卧里回味他背着我或是高兴的时候高高的把我抱起来的感觉。哥哥的嘴巴好性感呢,可只吻过我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一直把我们的故事写下去,可能,我真的没有力气写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可以象电视里面的那些女人一样,站在他面前哭几声鼻子然后说:抱抱我好吗。 或者我们能一起聊聊天,也许一切都能好起来。

  可惜我是个哑巴。 嘿嘿,可怜的小哑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去找妈妈,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妈妈28号回过家,那天我以为他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做了好几个他喜欢吃的菜,但是晚上他却打电话告诉妈妈晚上不回家了。妈妈问我最近好不好,当时我好想哭啊,但是我忍住了,如果被妈妈知道,哥哥就麻烦了。

  唉,真想一觉睡着就不要在醒过来。

  明天又是个好天气,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

  希望明天他能对我笑一笑。最多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我不给你添麻烦,好吗?

  12月8日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今天一直听一首歌。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为何我还忘不了你,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个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哥哥,我还是这样叫你吧。以后我不会在让你为难。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别那么晚才回家。别在开那么快的车子,好吗。

  一本未完成的日记静静的躺在我的记忆里。好象一切都成为绝唱,真的很佩服自己,竟然还有颜面活到现在。

  一直忽视了她的感受,还以为她是那个只会围着我闹的孩子,不知不觉的,她长大了,我竟然不知道。曾经,以为她很快乐。

  好象一个故事,或者可以说象一部悲剧的电影,幕末的时候,银幕上没有谁是赢家,只是,所受的伤害深浅不一罢了。在这部电影里,女主角从不失去热情,在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内心喜悦,悲伤,兴奋憧憬的岁月里,只能用一次次的振臂和微笑传递自己的信号。她象一阵风掠过我的身边,不知道是带来了清凉还是燥热。我只知道,我输了。

  立春不久就到了惊蛰,我收到一封父亲来的信,信上说,过去一段时间了,估计你应该能够开始正常的生活。同时鼓励我好好工作。诚然如此,最近这些日子,我已经能勉强的在晚上睡着,不会在做噩梦,可以睡到天亮的时候。晚饭后,坐在沙发上打PS游戏,手指不在会习惯性的把游戏设置为双人竞赛。玩一会打开院子的灯走出门,站在院子中央仰望星空。有时候会不禁的张开双臂。看着那四台被货布盖的很严实的摩托车,已经感觉不到它们在等待着启动。曾经挥霍过太多青春,伤害过太多的人。如今开始醒过来。

  我原谅了自己,但我不能忘记。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忘掉很多事,那么每一天都是新的,那该有多好。以前看到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也许到了那边会发现,其实这边也不错。已经不能回头。

  06年12月9日,如果沫兰还在的话,会是她生日,如果她还在的话,可能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把那年的今天买的项链拿出来,挂在院子里的那颗月季花的枝叶上。可能用不了多久,我会把它拿下来挂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脖子上,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它就这样挂在那儿。

  11天后又到了我的生日,是个周末。午饭后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客厅门前放着一小桶汽油,一小桶混合机油。两点的时候,我终于扯开货布,在次看到那几台摩托车的时候,我哭了。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我一边说:怎么搞的。一边擦脸,可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后来干脆趴在蝴蝶灯上面大声痛哭。一切平息后,我推出蝴蝶灯,用湿布仔细的擦,好象她会突然从车子的另外一侧冒出来一样,我不敢抬起头。检查一下车况,它在那里静静的呆了两年,竟然一切完好。就是它们,承载着我青春几乎所有的快乐,承载着沫兰所有的快乐。给蝴蝶灯加了半缸油,我轻轻的按了下点火,轰鸣声依旧。

  好象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喜怒随心而动的岁月,趴在它的背上,前额轻轻的点着油箱,一下,两下…… 好象沫兰张开双臂迎着风站在后面,好象……

  沫兰不在的这些年,就这样看着时光在指间溜走,每天做着一些重复的事情,有意义的或是没意义的。很多时候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到现在,如今开始明白,不管怎么样,心里总还有这她,有她的名字可以写,有了这个,好象一切都有了着落。

  可以从容的面对春去秋来。

  四点的时候,几个好朋友相继来到我家,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等其他朋友的到来。没多久,一阵烈火战车的引擎声传来,几个朋友把手里的烟蒂湮灭,拿起头盔走出院子。

  耳朵里的麦不时传来大家的嬉笑声,心情好了很多。头车不时的提醒大家路上有石子,别太快。尾车笑着骂他管好自己就行了,就你那水平还是别为其他人操心了。晚上一起唱歌。当七个人一起唱完《青春无悔》后 ,大家挥手告别,每个人都对我说了声:生日快乐。

  最后一个朋友是带着我的那台P3走的。

  两冲,代表一个时代;两冲,代表一种生活;两冲,代表一段过去;两冲,代表一种精神;两冲……代表了一些沧桑。

  我已经和青春时代的P3说了再见。

  自己回家的路上,我脱下头盔,把耳麦塞进耳朵,打开mp3听歌,车子开的很快很快,接着mp3没电了,于是我试着自己唱一些熟悉的歌,一张口又发现嗓子又干又涩,但是我还是唱了下去。唱到第二首的时候,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拿出电话翻开短信页面,选定收件箱,打开沫兰发给我的唯一的那条信息,然后回复:亲爱的,祝我生日快乐,好吗。

  接着删除所有资料。我要换一部手机了。

  几天后,我辞去了工作。至于蝴蝶灯,留给更需要它的人吧,可能我会在身体的某个地方纹一只蝴蝶,然后在下面写上MOLAN LOVE ONE.忽然间,想去很远的地方。随便哪里都行。

  广州吧,那里的冬天不会很冷。

  蝴蝶灯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喜怒随心而动的岁月,不懂珍惜和理解包容的岁月,再见了。

  青春,无悔。

  inagination . never lose my passlon . it‘s my way象一阵风,掠过我身边,当你错身而过的瞬间,忽然间,想要去很远,和你去看繁华世界。

  inagination. never lose ma passlon . it‘smy way on my way now. what never it takes .not ton a dest……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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