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4点, 突然,一团黄云疾掠而来,骤然间狂风四起,沙尘遮天蔽日。我骑着摩托车毫无防备地陷进漫漫黄沙滚滚尘烟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一切都浑沌未开,模糊难辨。公路上黄色的沙流像黄色的河水流淌着,沙粒把脸抽打得生疼。暴烈的狂肆奔跑的风抓着我,尖啸着,象要把我撕成碎片。狂风中,摩托车也侧倾的非常厉害,我不得不停下车,虔诚而专注地接受它的洗礼。从发丝到足踝,从肉体到灵魂都被这沙清洗着,浇灌着,尽管戴着头盔,超细的沙子还是吹的满嘴满眼,两排牙齿不敢相碰。不知过了多久,风终于变小了,我并不知道,我所执着的摩旅会用这种简洁明了的又粗暴的方式,在我的生命里注入一道永不枯竭的隐流,这其实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却驱动我寻找精神意义的家园。来之前我刚从天山的冬天里走出来,这样的漠色与风暴,掠过我今生所有的欢乐与忧伤,牢牢地沉积在我记忆的深处。
我终于和沙漠相遇了。黄色的沙漠刺眼地反射着阳光,象是一种抵拒。这才是沙漠,桀骜不驯的沙漠。我固执地把目光锲进这黄沌沌的世界,感动地凝望着,这正是我一生所等待的时刻,这一刻,我的眼角枯涩了。我的脸颊和颧骨被烈日灼烤着。我感觉自己正变成沙漠的一部分。尘世如沙,如沙的尘世,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里流逝。
胡杨树一千年不死,死了以后一千年不倒,倒了以后一千年不朽,朽了以后根系仍然牢牢的扎在沙漠里,固定住一个沙堆,继续顽强地保护生态。胡杨树象征着的是一种精神,在碰到各种困难的时候,希望我能够保持胡杨树不屈不挠的意志。
当黄沙飞扬,天朦朦,地灰灰正午中天的太阳也暗淡无光的时候,你站在胡杨树林里借助胡杨树,壮胆量,不会感到恐惧而荫森。当你坐在胡杨树下避沙尘,你会感到胡杨树真有无穷的神威。使人油然而生感叹:
没有任何生命能和胡杨相比,没有一种植物那么持久地坚守在一片贫瘠和少水的沙滩。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百折不挠的一个灵魂。
坚韧而顽强,寂寞而孤独,固守着千年不变的信念。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那是怎样的一种树,千百年来,这自生自灭的天然胡杨,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生命的启示,还有是人类应该如何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思考。
笔直的沙漠公路,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可以活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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