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营过来是关爷庙,走到大岭打了个尖,到红水才是一站;
红水过去是白墩子,不种庄稼靠盐池,逃难的人们跳上去;
白墩子过去是天涝坝粱,这条大路真难过,叫老乡洋钱给我;
天涝坝过去是营盘水,到营盘水打了个尖,放着吃这些歇缓;
一天走的连连站,黑了爬的沙漠旋,娃娃们哭着都不站;
“裴家营”正是我们拍摄微电影跟前的一个小镇,长城从那里经过。“关爷庙”就是在前文“资源争夺”一文中明长城圈住泉水的地方。图片中这个废弃的村庄街巷就是唱词中的“大岭”。“跳上去”是说人们翻过盐池的晒盐土坝。“叫老乡洋钱给我”是当时的土匪劫道对灾民说的话。
“到红水才是一站”指的就是图中这个石砌长城西边景泰境内的红水堡。这些个当年的词语,若不是有老艺人给讲解,我们这些没有见闻经历过的,哪能读懂明白呢?也只有从他们那个年代那些悲伤中过来的人们,才知道这一字一句中饱含着多少苦难!
营盘水过去是干塘子,一碗凉水五分钱,没铜钱活活渴死;
干塘过去长流水,逃难人们爬倒了喝水,想炒面却无一嘴;
朝前走望后看,上了沙坡往下看,看黄河一道明川。
他朝东你朝西,黑夜里爬在古庙里,到天明再拿主意。
红敦子也是当年灾民们逃难的必经之路。“干塘”、“长流水”都是今天的甘宁交界,沙坡头以西的沙漠戈壁地区,都建有此地名的火车站,常规地图可见。
可怜可伶真可怜,拿起烟锅子没火镰,干拌嘴不见冒烟;
银水桥放舍饭,一个人舀者两马勺,男女的人又饿又渴。
中卫城倒把门,两个老乡来站岗,身背枪手提钢刀;
叫一声老乡你是听,我们大靖遭了年荒,逃难的人都是好人。
“火镰”是比火柴还原始的打火石。毕竟还有些士绅慈善救灾,拿出粮食在“银水桥”这个地方给灾民施舍“放舍饭”,救人一命。等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到了中卫城下,还要遇到当地民团士卒的盘查刁难。
图片中的长城烽燧下的山沟,正是当年灾民扶老携幼向东逃去的路径,一路上不知冻饿倒毙了多少个灾民百姓。这长城脚下的路啊,不也是一条尸首相望,铺满了人命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