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摩托闯中东，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有一种活法叫向死而生

毅义非凡

三星note7不准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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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喀布尔机场登机后，在走向自己座位的过程中，我发现机舱里有一个东亚人的面孔。他看起来五十多岁，戴着眼镜。四目相视，直觉告诉我他可能是日本人或韩国人，在路过的一瞬间，我们都没有朝彼此打招呼。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位韩国拳师，在赫拉特经营跆拳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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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飞到夜里，心想如果那个哈扎拉族翻译不来接我怎么办。赫拉特据说相对安全，但毕竟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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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抵达机场，取行李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是一张笑容满面的哈扎拉人的脸。他便是之前约好的当地翻译，名叫穆罕穆迪（非穆罕穆德）。他和我一般年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给人以特别靠谱的感觉。坐上穆罕穆迪的二手汽车，我们朝市区驶去。（当晚没拍他，图片是第二天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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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特是一座历史名城，曾为中亚、南亚同西亚各地区交通、贸易的枢纽。1221年，蒙古人西征时，成吉思汗四子托雷攻破赫拉特，并下令屠杀全城。大屠杀后，数十万当地人殒命，仅有不到五十人生还。传闻此后一部分蒙古人定居赫拉特，今日阿富汗的哈扎拉族便是他们的后裔。或许正因如此，哈扎拉族在阿富汗一直被普什图人仇视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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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穆迪是典型的哈扎拉族，蒙古人的相貌。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开朗的阿富汗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还很爱玩黑色幽默。一路上，他不停地和我说哈扎拉族在阿富汗的状况。“我们哈扎拉人和中国人长得很像，我们以前就是中国人，哈哈，其实是蒙古人。我们从来不搞恐怖袭击，哈扎拉人没有恐怖分子。但我现在准备把你送给塔利班，这样我就可以弄到钱……算啦，不开玩笑了，你来赫拉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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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穆罕穆迪简单描述了此行的目的，他听后哈哈大笑：“你说的那个镇子，住的全是哈扎拉人，我还有亲戚在那儿。我们明天肯定能找到你想去的那个武馆。”晚上，穆罕穆迪把我安排进一家哈扎拉人开的旅馆。《追风筝的人》里，兔唇少年哈桑便是哈扎拉人，于是我便称呼旅馆小哥为哈桑。这个民族背负了太多历史冤债，难免使人产生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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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扎拉小镇很近，在市郊十公里外。第二天，穆罕穆迪开车来接我。快到时，穆罕穆迪说：“公路这边是哈扎拉镇，公路那边是普什图人的镇子。两个镇子的人互不往来，视对方为敌人。哈扎拉人去了普什图人的地盘，是要被打的。不仅因为长久以来普什图人总是欺压哈扎拉人，还有信仰的因素。和伊朗人一样，我们信奉什叶派（伊斯兰教派），但普什图人信奉逊尼派。”看来阿富汗的动乱远不止塔利班那么简单，不同民族、不同教派间的冲突，让这个国家即使在鼎盛时期也很难做到全国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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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不大，稍作打听就问到了中国武术馆的地址。它坐落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主体是一栋高大的蓝色屋舍。右上角贴着的海报上，一名秃顶的中年男子身体下蹲，手握一把花刀。那个中年人想必便是拳师谢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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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紧闭，穆罕穆迪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才开了一条缝隙，简单说了两句后便把门关上了。“他们说给谢里夫打了电话，一会儿他就会过来。”冬日的赫拉特下起了小雨，只穿西服衬衫的穆罕穆迪冻得发抖。我取笑他是为了耍酷，故意穿这么少的。正说着，街头小跑过来一位身材矫健的中年男子，他便是谢里夫。穆罕穆迪向谢里夫说明了我的来意，他原本绷紧的脸瞬间融化，笑着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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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紧闭的门再次打开了。一进门便看到最前方的墙上，有一幅醒目的宣传海报，一男一女在空中飞舞，上面写着“腾空飞脚”四个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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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下方，挂着用于练习和表演的刀枪棍棒。

另一面墙上，则贴有著名武打明星李小龙的画像。屋内空间很大，足有两三百平方米，但环境非常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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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是土质的，窗户被封了起来，加上缺少照明设备，室内光线昏暗。

一个简易的、烧柴的炉子是唯一的取暖设备。穆罕穆迪的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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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哈扎拉少年，身着印有汉字的武服，正在做训练前的准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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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里夫招呼学生们集合，介绍了我，然后让他们即兴表演。学生们得知我的国籍后格外兴奋，时而腾空飞起，时而耍刀弄棒。力量、技巧与美感的结合，构成了武术的一招一式。谢里夫对学员们格外强调，中国武术是提高个人修养的艺术，而不只是单纯的打斗练习。